背景:
康泰納仕(Condé Nast Publications Inc)總部位于美國紐約。 旗下眾多出版物,包括《被譽為時尚圣經的《Vogue》、頂級時尚男刊《GQ》、浮華和文化兼具的《Vanity Fair》,旅游圣經《Conde Nast Traveler》,更有著名的人文雜志《The New Yorker 》和極客(Geek)圣經的《Wired》,都均在世界雜志top100排名前列。
康泰納仕集團(Conde Nast)素以出版最精美和最具影響力的雜志而聞名于世,在雜志界居領先地位長達百年之久?堤┘{仕集團跨足全球6大洲,在21個市場中經營120本雜志和61個網站,影響和啟迪著超過1.2億的高品位雜志讀者和600萬網絡用戶。
以下是頂級時尚男刊《GQ》2014年2月總第245期對STUDIO3D(斯帝歐3D)的采訪內容
呂東源+陳振宇:3D打印的藝術
編輯:葉三 視覺:梁爽 攝影:李冰 期刊:2014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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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時尚雜志報道3D打印藝術,專訪STUDIO3D
2015-7-14 17:36 上傳
(左:陳振宇 STUDIO3D技術總監(jiān);右:呂東源 新媒體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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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時尚雜志報道3D打印藝術,專訪STUDIO3D
2015-7-14 17:36 上傳
【壹】
2013年,韓國藝術家樸載林在手機上下載安裝了微信,那個用來掃一掃的二維碼激發(fā)了他的靈感。他決定做一個立體的二維碼。畫好圖紙后計算了一下,幾千個像素組成一個立體二維碼,一像素是一枚立方體,如果手工拼裝,需要長達三個月之久。
樸載林結識了陳振宇。陳振宇和他的同事只用了三分鐘就把世界上第一個立體的二維碼打印出來,樹脂材質,尺寸5cm×5cm,平視,它是個金字塔,俯視,它是個可掃描的二維碼。
“實際上我國研發(fā)3D打印機已有二十多年,”陳振宇說,“只是人們不關心! Studio 3D是他與新媒體藝術家呂東源合作的“3D打印應用專家”工作室,二人的分工,用他的話說,就是“呂老師負責想,我負責實現”。
工作室坐落在798一個商鋪的二層,除了樸載林這樣的藝術家客戶,工作室也為企業(yè)和個人提供服務。不大的工作室里陳列著塑料、樹脂和金屬的各種打印品,以玩具和裝飾品為主。
2010年11月,世界上第一輛3D打印機汽車Urbee問世。2011年,出現了3D打印飛機;2012年,25歲的得州大學學生科迪· 威爾森用3D打印技術制造出了gun。 這些消息讓陳振宇焦慮。這個三十歲的“海歸”青年出身武漢鋼鐵公司子弟,在闖入3D打印之前,他一直在與工業(yè)設計打交道。
“我很怕聽到Made in China,”陳振宇說,“Made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咱們中國這么多年一直遵循著一個世界分工:西歐設計、美國品牌、中國制造,基本上這已成定局。但隨著3D打印的進入,整個格局在改變,我們能不能在思想層面上、社會層面上跟進,這個才是我們廠商還有業(yè)內需要去關注的。老外想事情是想可不可能,但我們不是,我們從小被教育就是想可不可行,不可行就別做!
對于藝術專業(yè)出身的呂東源來說,3D打印更意味著一場藝術革命!皞鹘y(tǒng)的藝術家很自我,給人的感覺是唯我獨尊的,但在互聯(lián)網時代,藝術改變了,未來的藝術很有可能是互聯(lián)網的藝術,或者是數碼化的藝術,它可能會是一個大規(guī)模寫作的,很對等的一種狀態(tài)。這個狀態(tài)特別符合3D打印的狀態(tài),3D打印就很對等,它可以在去中心化的同時產生各種各樣的東西!
呂東源與陳振宇的共識是:中國嘗到了工業(yè)生產的甜頭,已經習慣了模仿和制造,嚴重缺乏勇氣與創(chuàng)造力。陳振宇說:“這種意識是很難更改的,可能需要幾代人的過程。社會上有個說法,不要輸在起跑線上。我很反感這句話,我覺得中國人沒輸在起跑線上,我們是沒聽到槍響!
【貳】
今年,呂東源剛滿30歲。從小他就喜歡立體模型,五六歲時他常央求父母給他買軍模,“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會兒我父母的工資一個月才幾百塊錢,一個日本進口的模型是二十多塊。”模型上注明八歲以下兒童不能玩,而呂東源覺得“很容易啊”。
后來呂東源進了沈陽魯迅美院,學新媒體設計。畢業(yè)沒多久,跟大部分心懷夢想的藝術青年一樣,他從沈陽來到了北京!叭ツ10月,呂東源來798辦事,下午還有培訓課,他走得很匆忙。就在路邊,他看到了陳振宇正在推廣的3D打印機!皬男【拖矚g這個,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原始沖動吧”。呂東源迎上去和陳振宇聊了幾句,兩人同時覺得——“相見恨晚!”
“我一直很期待有一個會ZBrush(主流三維雕刻軟件,2009年推出針對3D打印的新插件)的人出現在我眼前,但我不知道是用那樣一種方式見面。”陳振宇說。陳振宇是湖北人,在新西蘭念了四年書,回國后在武漢鋼鐵公司做了三年翻譯。他負責的項目價值一百多個億,有全世界最先進的設備和最先進的技術。慢慢地,在工作中陳振宇意識到了中國人的缺陷!白隽巳,我發(fā)現在設計層面可能中國人能做好,但在系統(tǒng)規(guī)劃和整個品牌運作的層面,我們跟老外差距太大。我有一種原始的沖動想去改變它!
一個偶然的機會,陳振宇發(fā)現一個朋友在做3D打印機,“這個工具太好了,我們現在就缺這種把想和造連起來的工具,我就毅然決然地決定要做一家公司來干這個事情,哪怕不賺錢,或者目前不賺錢!睘榱司S持生活,呂東源仍然需要每天趕去海淀上班,他家住燕郊,回到家是晚上八九點鐘,之后才是創(chuàng)作時間!罢J識陳總后,我覺得好多想法都串聯(lián)起來了,我非常興奮,每天幾乎睡不著覺,反正他也經常加班,我倆現在基本狀態(tài)就是線上溝通。我的業(yè)余時間都用來搞創(chuàng)作,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利害關系,我就是愿意做,它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一個技術”。
陳振宇說:“我做出了3D打印機,我還得有內容,但是內容本身的塑造是很專業(yè)的一件事情,目前來講它還沒有簡化到傻瓜的程度,這就需要一個門檻,需要像東源這樣的藝術家提供想法,然后我把它們做成實物。”他把3D打印的無鏡片眼鏡從鼻梁上取下來,放到桌上,微笑地看了看身邊的呂東源:“他很能想,但他無論想什么,在我這里都可以消化!
【叁】
呂東源與陳振宇合作的第一個項目叫“ONO之神”——“ONO比較好聽點兒,其實就是屌絲的屌神”。那是呂東源設計的一個形似男根的虛擬形象,“一個互聯(lián)網精神偶像”。
設計完成后,二人把這個概念和源文件無償地分享到互聯(lián)網上,讓所有感興趣的網友一起重構,再創(chuàng)造。11月份,陳振宇和呂東源把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模型用石膏打印了出來,送到上海某拍賣公司參與拍賣。最終,這個造價5000元的“ONO之神”被一個情色藝術品收藏家以500元的價格拍回了家。
“其實這是一個實驗,我們想測試一下人們對打印技術和3D藝術品的反應,這種反應與現在普通市場的反應是很契合的。除此之外,我們還想制造一個事件讓人們去關注,我們不希望什么東西都是老外的創(chuàng)意先行,而我們始終在跟隨!
雖然石膏屌神已賣出,但屌神的3D文件仍然在互聯(lián)網上流傳,仍然在被重構和創(chuàng)造著。這才是這個作品真正的意義所在,呂東源說:“ 藝術家死了,作品還在,它是永恒的。但為什么要用3D打印技術做這個作品呢?這是非常有說服力的,因為互聯(lián)網這種對等,就是很民主化的一個創(chuàng)作過程,也是寫作式的創(chuàng)作過程,這與3D打印這種去中心化的理念是完全一致的!
3D打印的本質就是能打印出任何東西,“這東西很可怕,它很有力量,”呂東源說,“它既民主也開放,它又很高端,如果定位拿捏不好的話,狀態(tài)不清晰就會導致泡沫!
陳振宇和呂東源一致認為3D打印最終會成為一個定制化小批量制作的工藝。他們相信工作室中提到的“藝用、高端、高附加值”的定位和方向是正確的。
今年,Studio 3D的新計劃是“造物主藝術項目”,陳振宇和呂東源計劃邀請一批設計師及各個行業(yè)領域的精英,還有藝術家和普通的中青老年人,然后給他們分配命題,提供技術支持和資助,由他們去創(chuàng)造“3D打印能夠實現的任何東西”。
事實上,“造物主”這個項目是他們打算長期延續(xù)的系列藝術項目!懊恳浑A段都會有專題,可能這一階段是建筑,大家來想象未來的建筑什么樣,或者火星上的建筑什么樣;也可能下一階段我們虛構一個藝術家,這個藝術家根本不存在,是我們用3D打印模擬的,但是所有的觀眾都以為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直到我們把這個人的作品展出……稀奇古怪的想法太多了,就像好多人多年來始終完成不了的夙愿,我們希望能夠實現!
呂東源描繪的愿景讓陳振宇很有感觸,他說“有在傳授福音的感覺”!3D打印不應該太理智,它成為一個機器就沒有意義了,它應該是一種工作方式或是一種思維、一種理念。”
所有藝術家追求的共同歸宿是永恒。“愛是永恒的,死亡是永恒的,然后就是作品和藝術家自身的永恒,”呂東源最后說,“3D打印技術帶來的是真正徹底的革命性永恒。我們的造物主計劃里面還涉及很多科學家。知道我們要干一件什么事嗎?3D打印機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它有可能就是未來我們外星移民的一個重要的科技工具:一個火箭發(fā)射上去,放下一批機器螞蟻,這些螞蟻可以自己復制,它們就是一個小型智能3D打印機,它們還可以互相交配,互相交換傳遞信號,然后繁殖,直到把這個星球占領,然后產生新的物種……這都是我們計劃范圍里的一部分,雖然只是一個概念,但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創(chuàng)造的能量是不一樣的,我們想傳遞一個信號,”呂東源拿起放在桌上的橙色鏡框架在鼻梁上,透過不存在的鏡片看著前面:“中國人不是簡簡單單只會模仿和復制——我們能產生更大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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